洋葱不开花

【卤蛋】风花雪月

＊阴阳师x式神

＊没写完没写完没写完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风花雪月

一

平安京里的世人们说，山木世家这一代出了一位精采绝艳的阴阳师，有上天入地之能，无人能挡之勇，敏捷伶俐之思，羞花闭月之容。

闭门不出的女公子们说，山木家的这一位阴阳师，写一手娟秀的好字，吟一曲优美的俳句，他在樱花树下将金丝的桧木扇子打开，微微抬眼的时候写尽了天下的风流和潇洒。

右将军的近臣们说，他姿容秀美出尘不假，才华举世无双是真，他年少得志出入幕府，他日复一日征战四方，他是假以时日便会名动天下的新的传说。

这位阴阳师的小式神绵羊精说，他是个流氓，还是个混蛋。

阴阳师在他旁边宛然一笑说，我是流氓，也是混蛋，只不过是爱你的流氓，疼你的混蛋。



二

遇见鹿晗的那一日，艺兴才能幻化成人形不久。因着贪玩的心思，不顾族中老者的劝告，跑下山区，却不料遇见百年难得的大雪，被困在桥上进退不得。

他正是犹豫踌躇之际，有一只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掌握着一把贴着金箔的桧扇递了过来，他抬眼一看，面前是一位身穿白衣的青年，只见他面容绝美，眉眼带笑，资质风流，并非凡人，在衣袂翩翩之间，泄露出神采飞扬的意思。

不见鹿晗终身误，一见鹿晗误终身。

城中人人传颂的话，当日艺兴已经看了个清楚明白。

他记得鹿晗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么柔弱的小公子困在这里岂不是叫区区担心？区区愿带你离开这儿，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艺兴颇为惶惑，匆匆低下了头，露出了一截白皙如嫩藕似的脖颈，然后才怯生生地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

鹿晗微微一愣，他将扇子递过去，本该是叫人捏住扇面的，岂料这人竟是如此莽撞，不知礼数。他又多看了艺兴几眼，但见这少年面目清秀，皮肤雪白，双眼如同清泉中的叮咚流水毫无杂质，不由觉得心中欢喜，暗笑自己实在是心思陈旧，不堪多念。

他反握住艺兴的手，转过身带着他往前走，艺兴看见他脚下竟有七八个小小的纸片人到处走动，积雪便很快地就被一扫而尽，他心里大感惊奇，这虽是简单的术法，但是运用自如并且还不叫他一开始就察觉到，那便不简单了。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看身旁的男子，他正好也看了过来，二人目光交汇，艺兴发现这人眼眸如星，闪耀明媚，他不由得愣住了，只怔怔地看着他，许久听见一声轻笑才仓促地低下头，他虽然长在山野又是妖怪，却并不是不通人心不知感情的。

鹿晗喉咙里发出一声浅笑，却并不是讽刺，反而带着调侃似的温情与柔和。

漫天大雪纷飞，落了一身，远看竟似白头。



三

小公子愿不愿意成为区区的式神？

鹿晗有此一问是在带着艺兴在城中游览过几回之后，彼时艺兴正对着满桌子的美味心不在焉地敷衍，堪堪也要立即应下这一请求的时候却又灵光一现地反应过来问道：“式神是什么？”

鹿晗抖开扇子半遮住脸颊，只看见一双明眸里笑意盈盈，也是掩饰不住：“这式神嘛……公子可将它当作是一种契约，公子与我的契约，我想要借用公子山鬼一类中绵羊一族的治愈力量。”

艺兴点了点头，先拿起一块羊羹，咀嚼到一半才咳嗽起来，鹿晗便伸出手抚摸过他的脊背，并且轻轻拍着，好一会儿他才恍惚地盯着鹿晗，心里一会儿惊讶他居然知道我并不是人类，一会儿担忧他不会害怕我吧，末了只好说：“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山中妖类？”

“见你第一眼，区区便知道了。”鹿晗说道，他今日在白色的阴阳师服装外头还披了一件金色唐草花纹刺绣的长褂，腰间流苏缎带摇摇晃晃，竟然是比往常更加风流俊俏，也不知他是为什么要特地隆重盛装一番。

艺兴不知所措，只能够情不自禁。

“如何，公子可愿意？”鹿晗笑着又问。

艺兴也不沉吟，就点了点头。

鹿晗啪嗒一声把扇子合起来，抵在削尖的下巴之上，满意地一笑，此间风情无数，三言两语竟是说不清楚。他站起身，把缔结式神之约该用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每一个动作都十分优雅。

艺兴瞧着他，竟有无端庆幸之感。

庆幸他遇见鹿晗。

由是，他也忘了问自己能够得到什么，若说是契约，就算并非完全平等，也不会只有一人提出要求而另一人平白无故便要全身心奉献，只可惜他未曾多言，未曾多想。



四

艺兴成为了鹿晗的式神。

鹿晗有很多式神。

他见到了不少有趣的妖怪，高大憨厚的犬神，妖媚艳丽的狐狸，清高孤傲的白狼，沉默忧郁的桥女，千日千面的无脸鬼等等等等，而这些早就成为鹿晗前辈的式神们见有新面孔出现，本体又是一只可爱无辜的绵羊，也是个个都宠爱他，艺兴就每天都坐在庭院里喝茶吃点心听故事，没什么时间分给鹿晗。

鹿晗坐在外廊上咬着牙，手里握着碧绿的茶杯，几乎要把它捏碎了，狐妖瞧了就咯咯地笑起来，不怀好意。

鹿晗脸色一沉，对艺兴招招手：“艺兴，过来。”

艺兴刚刚被投喂了一口，听到声音就乖乖地跑到鹿晗面前，脸颊边上还沾着糖屑，鹿晗见了就用手指贴上他的嘴角，一点点慢慢地给他擦去。

“什么事？”艺兴问。

“无事。”鹿晗摇摇头。

艺兴大惑不解。

鹿晗宛然一笑：“无事便不能喊你了呢？坐下。”顿了顿又说道：“在我身边坐下。”

艺兴莫名其妙，鹿晗坚持己见，最终还是艺兴妥协了，在鹿晗的身边贴着他坐下来，一衣之隔，体温相近，他垂下眼睫，竟不知如何是好。

庭前花开花落，一树樱粉摇曳婆娑，廊上竹帘低垂，末端的璎珞珠翠几度摇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狐妖桥女的木屐一下一下地敲响，素手红妆却都入不了眼。

他只看得见鹿晗。



五

他跟着鹿晗已经三月有余，却从来不曾亲眼见过他收妖解怨，每每听其他式神说起来鹿晗是如何气魄逼人威风凛凛，都觉得十分向往，更有几成郁闷混在其中，屡次想要质问鹿晗，却又在他眼中溃不成军。

直到后来，终于也有机会跟他跑出去，那是南方一户大名所管理的城中出了邪门的事情，鹿晗心知此行凶险，不得已只能让艺兴随在身旁，二人一路骑马，日夜兼程。起初鹿晗是想叫他化作纸形，这样既节省力气也方便保护，但是艺兴却不甘愿，鹿晗也只好随他去了。

一路上艺兴又见到了不少山中从未看到过的景色，时不时和鹿晗交谈，二人感情一日千里，怕是更胜过马蹄。

到了目的地之后，鹿晗便感觉到了邪气外溢，很不寻常，下意识地便握住了艺兴的手，艺兴恍然一惊，忙不迭地想要抽离出来，鹿晗却下了狠劲，根本不让他挣脱，还十指相扣了起来，艺兴羞得双颊绯红，也不好在别人面前发作，就亦步亦趋地跟在鹿晗的身后，这样子倒是像极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只是若是那时候，他绝不会这样畏畏缩缩，患得患失。

他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鹿晗也不刻意要管他，自己听了大名讲述近日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城中的少女莫名失踪，惹得人心惶惶。鹿晗向大名保证了必定会给出一个圆满的句点，又几次安抚大名，大名这才连连点头感谢。

他告别大名，带着艺兴走在后院里，头顶圆月猩红，绝不是个吉祥的预兆。

“别离开我一步。”鹿晗沉吟片刻：“半步也不行。”

艺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他，点了点头，他次次都没有办法，正如同鹿晗对他也次次都自乱阵脚。




tbc

写得手感不算太好，最近真的特别缺梗啊【躺平】不知道有没有后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