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不开花

【卤蛋】极尽风流（下）

说了是个小短篇就不能爆字数ˊ_>ˋ

今天刚刚拿回修好的笔电，接下来要投入到论文的世界了真可怕我可是拖延症晚期啊

看拜托了冰箱被嘎嘎萌的不要不要的，宜嘉莫非要成为我第二个rps了吗？大概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感觉太像卤蛋了，又同样是室友……说到底我还是要为卤蛋战斗一百年^o^




极尽风流（下）

六

夜色深沉。

“你说的都是真的？”张艺兴的父亲背着手站在花厅里，微微挑起了眉。

六姨太分明是因为手腕的疼痛脸色都苍白了，却还是谄媚地堆砌起一个扭曲的笑脸，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下午的场景，末了又认认真真地加上了一句：“千真万确，鹿家的那位少爷当时看我的眼神，啧啧，实在是可怕啊！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张家的当家人用手敲了敲桌子，他的唇角上扬，露出了一个别有用心的笑容。

又冷漠又阴沉。

过了不多时，他转过身对六姨太和颜悦色地说：“这事儿你做的很好，去账房那儿领些钱看看伤，再买些别的你喜欢的就好。”

六姨太欣喜地道谢，转过头就改换了一副脸面，出了门就往地上啐了一口。

她本是风月之地出身的人，对于那些个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不大了解，不过这回张家的家主打的什么阴暗鄙陋的主意，她多转几个心眼就看得一清二楚了。

“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还叫老娘去试探？呸！没皮没脸的腌臜货！儿子都可以送出去给人家当玩物，真是白做人家老子！说起来的小的也是恶心，平白无故做了兔儿爷，都是男人还不清不楚的，一家子都是……”

她走出去好远，这才开始低声碎碎叨叨，倒也把张家老爷的心思说了个七七八八不离。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不愁吃喝穿戴，又有金银得手，也管不了其他那些个脏乱的事情了，就又喜滋滋地闭上了嘴巴，踩着高跟鞋扭着小蛮腰一路往账房走去。

在她身后的假山花丛中，缓缓地走出了一个消瘦的人影。

一双灿若星子的眼眸在黑夜里熠熠生辉，冰凉的可怕。




七

鹿晗要离开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本来张艺兴是坐在屋子里信手抚琴的，突然间窗外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忽然手指一用力，就把一根琴弦弄断了，发出了短促又尖利的一声哀鸣。

琴弦断了，是不祥的征兆啊。

他站起身走到门边，隔着朦胧的绢纱仔仔细细地用目光和心神描摹着鹿晗的脸部线条。

越看越觉得欢喜。

当真是有几分魔障了。

张艺兴不言不语地缓缓一笑，如是想。

“艺兴。”鹿晗率先开了口，然而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呼唤了一句名字而已，便好像已经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他起先是一直在犹豫如何开口表达，打定了主意要仔细思索不得莽撞，只是一见到那人高挺的鼻梁在绢纱上留下的美好的几乎锋锐起来的线条，便什么都忘记了，突然间就开了口，如同一个情窦初开冒冒失失的傻小子。

“嗯。”张艺兴隐约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双手掩在宽大的袖子里，不知不觉已经握成了一个紧紧的拳头。

这一来一回以后，竟是暂且无话了。

若问此刻沉寂之中二人究竟是何种心情，恐怕并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又是感动于隔门对望之中缓缓流动的温情，又是惶恐于相顾无言里头岌岌可危的分离。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此话不假。

只是大多数人一生之中恐怕也很难遇见千钧一发命在旦夕的关键时刻，于是此时此刻的这份心意，不必言说，更难以言说，也不失为情为何物的一个妙答了。

“我明日便前往上海。早上九点的火车。”鹿晗感受到阳光斜斜地刺进了眼睛里，他闭上了眼睛，可是仍旧能感受得到那股疼痛之感瞬间遍布了全身的每一处。

庭前花开花落，天上云卷云舒，留不住的，终究还是要走。

母亲的死亡，父亲的抛弃，鹿晗的离去。

“我去上海，也不过是四五年的光景吧，也并非是不能见面了，用还有假期可以回来。”鹿晗咬了咬牙，让自己的语气可以如同往常一样平稳又温柔。

张艺兴只觉得他的嗓音还是那般清亮动人，如同山间小溪潺潺流淌，只是到了心里头，就冻成了一寸寸的寒冰，把那拳头大小的地方，凿出了一个千疮百孔的模样。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里，有几样事情你要听听好，可不能忘记了，若是一件做不好，回来鹿爷我绝不轻饶。”鹿晗抿了抿嘴唇，一字一句地说道。

“定时吃东西，千万不可过分任性挑嘴，也要少吃些冷的，你胃寒是老毛病，还需好好调养才好。何先生的方子是苦，但是效果也是最好的，西药到底治不了根的。”

“哦，前几年天津亲戚捎来的蜜饯你不是说过喜欢吃吗？我找人又带了些，就摆在门口，你一会儿记得拿进去收好。”

“记得去年我们救下来的那只猫吗？现在就在我家院子里养着，若是得空，你也常去看看它吧，就当是看看我了。”

“你腰上的上反反复复，这样到底是不行的，东街的老师傅我已经和他说好了，半个月去一次针灸推拿，老高替我看着你，怎么也是逃不掉的，不如自觉一些！”

鹿晗性格的确八面玲珑，不过说话方面也的确是欠缺锻炼，此刻他也顾不得其他，只想着和张艺兴多交代几句话，多表露一下心中的关怀和不舍，多呆一会儿子的时间。

那个年代里，不过是两座城之间的距离，竟然是天涯海角一样惶惶不安了。

又或许，从未经历过这样长时间的分离的二人，都害怕在这情窦初开心迹未白的时候又把火花给扑灭了，徒留一地灰烬茫茫。

若是多年以后回想起这一日的种种反常，鹿晗与张艺兴二人都能够不约而同地找到同样的词语来描述。

参商。

两颗无法相遇的星星，不是因为一个追不上另一个，儿时因为互相追逐，才总是错过，

大抵，此刻的他们，也是在为了不可言说不愿坦白的心思，彼此追逐中，错手而过了。

“鹿哥，你可别絮叨了，学堂里的夫子尚且比你干脆！”张艺兴诧异于为何自己竟没有眼泪，只是鼻酸绝不是作假，他竭尽全力保持着语调的平稳，“又不是以后不复相见，你不也说了假期便会回来吗？”

不过是暂别。

但从此，多少日夜，你我竟不能在同一城的天空下凭栏眺望远山星空。

“嗯，也是。”明知他看不见，鹿晗却还是勾起了唇角，飞快地笑了笑，然后又垂下了眼睫，这一句应答不知道是在回答张艺兴，还是在安抚自己。

他又沉默了一下，这才颇有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你会去送我吗？若是去，你一定要穿那件月白色长衫啊，很是好看，极尽风流。”

张艺兴没答话，过了一会儿鹿晗便离开了。

门板这才被拉开，果不其然地上牛皮纸包着一些果干蜜饯，张艺兴就站在房门口拆开了包装，挑出了一个放进嘴巴里，一股子甜腻就席卷了整个口腔。

可惜，却远远抵达不了心脏。

一颗就腻着了，当初怎么会觉得好吃的难以形容呢？张艺兴这么想着，突然就想起当年和鹿晗两个把这当作是稀世奇珍一样偷出来，一路跑一路吃的模样。

那个时候，真是一点也不腻啊。

啪嗒一声，牛皮纸上一块深色晕染开来。

第二天，鹿晗立在站台边，身后的火车已经开始鸣笛，乳白色的蒸汽在半空中一团团飞散开来。

鹿家的老爷子商海沉浮多年，看着鹿晗的神情大抵也能猜得出他在等待着什么，手里的拐杖重重地在地上一敲，意味深长地眯起了如鹰隼一般锐利的眼眸，“小晗，不要忘记爷爷说过的话。”

鹿晗穿了一身笔挺的条纹西装，听到老爷子沉稳又意有所指的话语之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将一顶帽子扣在柔软的棕色发丝上，转身走上了火车。

我不会忘记的。

足够强大，才能拥有。

张艺兴看着火车开动，又看着最后连白色的雾气都消失在了视线里，这才走出来，却忽然被一个报童撞在了怀中。

把人扶稳了，刚想开口提醒几句，却听见这个孩子脆生生的嗓音给弄的不知所措：“穿蓝色长衫的哥哥，我有东西要给你！”

月白色长衫，很是好看，极尽风流。

“什么东西？”来不及过多思考，张艺兴就先问出了口，这大抵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在隐约知道这必定与鹿晗相关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急切无比顾不得其他了。

小孩子递出来一个用报纸包裹着的小包裹，张艺兴打开来一看，是一块金色镂空怀表，咔嗒一声又把怀表按开了，黑白的二人合照嵌在其中，又有一张纸条飘落在掌心里。

他看了两眼，一边丢给那报童两块大洋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道：“谁让你给我的？他又是如何告诉你我的模样的？”

报童觉得这人实在是奇怪，怎么能哭成这幅心随欲绝的模样还唇角带着笑意地语调平稳地来同他说话？

不过见到了这样的巨款，他就什么都忘记了，认认真真地回答道：“一个特别漂亮的哥哥，天仙下凡一样好看！说话也好听！他进到车站里就把这东西交给我，说若是见到个蓝色长衫眼带桃花眉目风流的人，再把东西给他。”

“……别说他长得漂亮。”张艺兴忽而探出手捏了捏报童瘦削的脸颊，叮嘱道：“他不喜欢别人说他长得漂亮。”

好一句别人。

我又不是别人啊。

报童心里更觉得这人奇怪了，这么一句话何必郑重其事地言说？又是颇有几分自得的样子！偏生又是一等一的好容颜，看着他泪光闪烁的眼眸，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应答了一声，呆呆地立在了原地，目送着他潇潇洒洒地离开。

这一年，鹿晗刚刚二十，张艺兴则是十九，一生最好的年纪，不过是刚刚拉开了序幕。




八

鹿晗一走三年，竟然是从未回来过。

张家的产业在鹿家明里暗里的打压之下越发颓废，若不是先人们打下的基础实在够大，恐怕早就潦倒不堪，只不过如今这勉力维持着表面的歌舞升平，却是更为讽刺更为凄凉。

张艺兴的父亲染上了福寿膏，连带着两个他的弟弟也走了歪路，都是一群不肖子弟，却偏偏只有这个长子是街头巷尾茶余饭后的谈资，人人说到都要几分嫌恶几分惋惜几分艳羡地叹息一声，风流败家啊。

在鹿晗离开以后，这位张家的大少爷越发肆无忌惮了起来，虽不至于将精神寄托在毒物之上，却也是出手阔绰，行为乖张，做事随心所欲，流连茶楼歌坊。

若非要举出其中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一件来，那必定是弃学业于不顾，自降身份与戏子混作一堆。

鹿晗风尘仆仆地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了管家问清楚张艺兴在哪，得了确切的消息就赶过去。

戏班起名为梨花沽酒，也是有趣。

鹿晗勾起唇角，掀得起烽烟，也醉得了红颜。

他站在戏班后院的门口，抬眼望过去，张艺兴就站在桃花的婆娑树影里看过来。

他是一身朱红色金黄就如的虞姬扮相，本就纤细的身段在刺绣云纹的腰封一勒之下就显得更为妖娆，瘦削无比的面上敷了一层厚粉，乍一看着实是苍白的过分，偏偏描得极深的眼线向上扬起，上下眼睑都晕染开一圈圈玫红的眼影，又伴着眸中水光盈盈，真是分外凄婉艳丽。

那一眼，仿佛就看尽了一生的风流。

张艺兴隔着眸中水汽看着鹿晗，他的眉目几乎是没怎么变化，还是那样精致得无可挑剔，头发留长了一些，倒是学了个洋人的中分式样，却能露出光洁的额头，让他整张脸更加秀气动人，美丽得不可方物。

只是鹿晗的气质却改变了。

不再是少年时意气风发的锋芒毕露，反而是内敛从容的深不可测，眉宇之间凝聚起来浑然天成的凛冽傲气，强势迫人，只要是看上一眼，但凡有些眼力见的人都不会敢出言轻薄，只因这人如同出鞘利剑，寒光闪烁，英姿勃发。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婉转的唱腔，却是游园惊梦里山桃红这一段的开头两句。

则为你啊……

一旦相见，再不分别，鹿哥，你可答应我？

鹿晗几步上前，将人抱进怀里，头上串珠璎珞摇摇晃晃，脸边花朵珠翠颠颠簸簸，张艺兴抓紧了鹿晗胸前的衣服，感受到他的吻落在了额头上。

“艺兴，我回来了。”

“嗯。”




九

鹿晗正式接管鹿家的那一天，也是他完完全全吞下了张家的那一天，他和张艺兴十指相扣在宅子里逛了一圈，盘算着哪一处改成收养的猫儿们的乐园，哪一处开个免费的学堂，回到正厅里的时候，一大家子哭哭啼啼颜面扫地，恨不得给这两个人跪下了。

张艺兴要和父亲谈谈，鹿晗也就宠着他，由着他去。

父子俩单独在花厅里，斜阳照影，默默无言。

张艺兴瞧着他衰老枯槁的容颜，突然就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也足够回应他的冷漠和龌龊。

没有能力保护好家业，就动了送自己的儿子出去做兔儿爷的念头，人前谄媚讨好，人后勾心斗角，偏偏还不是那一块料，在鹿老爷子手里被几番玩弄不说，更是被一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鹿晗不动声色地套走了全部的家底。

他又想到自己一直以来怀着忐忑矛盾的心思看待鹿晗，又是害怕他也是局中一人，不过把自己当作玩物，又是担心自己根本配不上这样一个人物，终究是日后生厌弃如敝履。

说到底，这么纠结躲藏，还不是因为爱上鹿晗了。

就是这样处处风流，也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心，就怕自己这个不成气候的挂名父亲看出什么，倒是拖累了鹿晗的步步为营。

说来也是深沉的用心。

“不孝子！”张父咳出一口鲜血，紧盯着张艺兴，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你还不明白吗？若不是有我，鹿老爷子早就收拾了你。”张艺兴怜悯地看了看自己的生父，冰冷地说。

鹿晗想要的，就是一个张艺兴。

没有张家困住张艺兴鹿晗也不会有想法接手鹿家，因为分明他是无比的潇洒自由，没有张家困住张艺兴，鹿晗又哪里有动力忍受鹿老爷子迫使他三年不归不见甚至音信全无的举措全心全意在商海摸爬政界滚打？

说到底，鹿晗也不过是爱惨了张艺兴而已。

他走出去以后就不再回头，当晚，除了张艺兴，其余的张家人都被赶出了宅邸，流落街头衣食难保，此后是生是死，就不再是坊间关心的话题了。

鹿晗把两家之间的一堵墙一道篱拆了，从此金陵，只有鹿家。




十

安安稳稳地过了十来年，敛财的那个心狠手辣，挥霍的那个肆无忌惮，倒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一对璧人。

某一日北边传来了战事酝酿的消息，鹿晗虽然都大多在商界拼杀，在这方面倒是继承了鹿老爷子的敏锐，当即决定再度南下，甚至是远渡重洋。

和张艺兴两个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他竟有个小盒子秘密地护着，鹿晗眼馋，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缠着张艺兴，就想知道里头是什么。

以往轻易就被鹿晗美颜迷惑得七荤八素的人这一回倒是坚定，把小盒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包裹里藏的稳稳当当，摆明了是不让鹿家主看一眼的意思。

当晚被吃的死死的，没了办法交代出钥匙所在地，鹿晗心满意足地低下头给了一个奖励似的吻，继续攻城略地，好不快意。

南行的火车上，张艺兴前一晚被折腾的未曾好好休息，靠在鹿晗的肩头昏昏沉沉地睡着。鹿晗就把盒子打开了，除却怀表，再无其他。

他打开怀表，当年留下的纸条早就泛黄，字迹也有些模糊。

作为提笔写下这句话的人，他不用看也知道究竟是什么。

于是又将东西放回去锁好了，在张艺兴白嫩的脸颊上酒窝的位置嘬了一口。




十一

极尽风流只为我。




十二

正是，极尽风流只为你。




十三

后来，听说鹿家的少爷带着他的败家子远渡重洋到了大不列颠，是否活到了同性恋结婚法案通过的那一天，却是不得而知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为一座城留下了最风流的一段往事。




the end

我觉得我对感情的描述有点混乱，意识流的东西就是写不好啊sad……然而我就是放不下民国风嘤嘤嘤！还有就是，月白色不是白色，是浅蓝色，孩子不知道，所以鹿哥跟报童就说是蓝色

弄了word文档版本，嗯百度云抽搐了可能明天会放链接，五月的短文集合双休日做然后给链接和放公邮。

我想写情敌变情人那种梗233333还想写古风！！！表面正直内心阴暗腹黑的白道庄主鹿x善良天然梦想治病救人的魔教少爷兴，有点带感haha

以及，我真的萌宜嘉markson了，爸爸里面可能会让段王爷带儿子出来玩，不知道的小伙伴没关系不影响其他的！